《好東西》導演邵藝輝因編劇侯蓓含沙射影的控訴,卷入“洗稿”風波,11月25日晚,《送我上青雲》《我的阿勒泰》編劇、導演滕叢叢撰寫長文回應侯蓓的“鬼故事”,揭开事實真相。
滕叢叢列出四點詳述和侯蓓接觸、合作的過程,邏輯清晰、言簡意賅。
文中她先替邵藝輝澄清,承認侯蓓指的導演是自己。並用“這樣的表述能力,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讓人流汗”婉轉的批評了侯蓓含糊不清、引發爭議的長文。
第2到第4點,滕叢叢詳述了和侯蓓合作過程,只不過她的說法和侯蓓的說法大相徑庭。
侯蓓寫的是“這個劇本得到某位新銳女導演的青睞,她說這是她目前見到的劇本之中最好的一個。”而滕叢叢寫的是“覺得劇本離一個佳作還有挺遠的距離,第一次見面我對編劇的原話是‘這算是我近期收到的劇本裏最好的了,但是也存在很多問題。’”
接着侯蓓的描述是籤了合約之後“开始和編劇溝通修改意見,然而就在這時,女導演的態度急轉直下,對於劇本從贊美到肯定,變成了基本上沒什么可以保留。”
而滕叢叢說的則是“在接下來的劇本會中,編劇根本不接受任何意見,對我和策劃的意見無分別嘲諷和不接受。”並強調工作會議基本都有錄音。
雙方表述基本一致的,是侯蓓所說的導演“既不推進、也不退出”,我相信滕叢叢所說的“我從未說過退出”,同時也相信滕叢叢確實是將這個項目擱置,並沒有繼續向下推進,畢竟雙方溝通的不是很愉快,所以按照滕叢叢的說法就是“我也不再主動與這位編劇正面溝通。”
而且,按照常理推斷,影視行業持續寒冬,編劇導演都需要有工开、有飯喫,對於滕叢叢來說,不會輕易放棄一個項目,畢竟只要劇本合格了,开機自己就能拿到導演費,怎么會退出?
之後的文字,滕叢叢除了否認自己退出外,也強調了片方與編劇遵循合作契約、正常付款、沒有拖欠,並在最後喊話侯蓓“如果覺得自己劇本好的不得了不允許別人褻瀆,或者對導演片方不滿,可以退回編劇費版權費,原價买回去。”
而滕叢叢文中凸顯自己高風亮節的一句話,是“世界很大很廣闊,別人優秀並不會搶佔你的資源。相反,群體美好一起提高地位,個體才會受益。”
讀完全文,雖然沒有一個髒字兒,但卻洋溢着對“鬼故事”的鄙夷與不屑,甚至滕叢叢連侯蓓的名字都懶得寫,全文用“這位女編劇”代替,當然,爲了明確對象,將侯蓓的長文貼出來了。
輿論風頭全面調轉,滕叢叢站在絕對的道德制高點,完成了對侯蓓碾壓式的揭露,至少從網友的評論來看,侯蓓成了徹徹底底的過錯方。
表面看,事實真相的反轉,也是從文人相輕,到girls help girls的反轉。
但我覺得爭議不該就此結束。
卷入這次風波的三個人,毫無爭議的無辜者是導演邵藝輝。
她被含沙射影的文字扣上了“洗稿”的嫌疑,但要佩服她的修養、隱忍和善良。
質疑持續兩三天了,在滕叢叢發文之前,邵藝輝始終沒有站出來否認、澄清,她一直忍着。
滕叢叢長文發布之後,邵藝輝在評論區回復了“無妄之災”四個字。
她沒有轉發滕叢叢的長文,無意讓風波擴大。
11月25日深夜,邵藝輝也發了一段文字:
抄襲和洗稿是嚴重的指控,會成爲創作者一輩子的污點。衷心希望每一位創作者的心血都得到應有的善待。
這算是爲自己的澄清、也是對行業以及每位從業者的美好祝愿。她沒有再提這次風波及含沙射影的指控,她的“每一位創作者”,我相信也包括了侯蓓。
接着再說用春秋筆法寫了“鬼故事”的侯蓓。
她和邵藝輝沒仇沒怨,肯定是無意造謠抹黑對方。但她的私心幾乎擺在明處了。
侯蓓想要通過社交平台吐槽,控訴自己遭遇的委屈。然而她只有300多粉絲,人微言輕,如何才能發聲被人看到?只能用“鬼故事”這樣的小伎倆,蹭一下《好東西》和邵藝輝的熱度。
這一點她沒法否認,已知有矛盾的導演是滕叢叢,但滕叢叢《我的阿勒泰》之後並沒有電影上映,所以“直至拖到了某部電影上映,編劇才驚愕地發現,這部電影的人設和主題,與她的劇本是如此相似”是明顯在蹭《好東西》。
但需要注意的是,在滕叢叢跳出來揭露之前,侯蓓就已經發文澄清過了:“再次申明一下,與我合作的女導演不是邵導。”熱度蹭到了、目的達成,侯蓓不想讓邵藝輝遭受無妄之災,所以先替對方澄清。當然,這甚至都算不上將功補過,畢竟蹭都不該蹭,用給他人帶來無妄之災的方式提升自己的熱度,這種行爲本身就很卑劣。
只不過,侯蓓澄清之後,就算滕叢叢不發她那篇長文,邵藝輝的“洗稿”嫌疑也已經洗清,至少從結果來看,滕叢叢的文字,替邵藝輝澄清的同時,也是在反駁侯蓓對自己遭遇不公的指控。
我還是堅持自己一直以來的觀點,如果雙方合作愉快、項目推進順利,侯蓓不會來這么一出。事情做的不漂亮,但不等於她和導演合作的過程就一定是理虧的一方。
電影《銀河寫手》幾乎差不多是編劇在行業中的地位、和制片方的溝通過程,以及整個行業生態的真實縮影,編劇處於弱勢地位、在溝通和創作中相當被動,從制片、監制到導演、攝影指導、美術,從前期籌備到开拍前的劇本圍讀,以上這些人都會針對劇本提出不同的修改意見,而編劇幾乎只能無條件接受。
原因很簡單,出錢的制片方最大、導演在片場說了算,而受制於制作成本,攝影和美術提出的意見,改劇本要比換拍攝方案省時省錢。
侯蓓的劇本不向下推進、擱置,對滕叢叢來說無關痛癢,因爲她後面就去忙別的項目了,《我的阿勒泰》2023年开機。
但對於編劇來說,寫一個劇本要比拍一部劇慢得多,收到編劇費和把劇本拍出來是兩回事兒,項目不向下推進,侯蓓心裏肯定有怨氣。
所以,侯蓓的“鬼故事”並未揭曉全部答案,邵藝輝的部分殺青了,可她和滕叢叢的故事還沒完結,完整的拼圖還差兩塊。
一塊是兩個人的溝通過程,到底孰是孰非?滕叢叢強調了有會議記錄,希望能放出來,侯蓓這邊如果有相應的溝通證據,也發出來,讓大家評評理;
另一塊是制片人的部分。侯蓓發“鬼故事”等同於魚死網破,她的故事裏最重要的一句是接到制片人電話“要求編劇去籤署終止合作的協議”,這種說法到底是真是假、籤署終止合作協議,劇本的版權是回到侯蓓這裏,還是留在片方那邊?後續的款項是支付給侯蓓、還是要求她退回已收到的180萬?
只有這些都搞清楚了,才算是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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