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露思《珠簾玉幕》、虞書欣《永夜星河》打擂,古偶終於有熱度了

搜狐娛樂專稿(胖部/文)進入11月,各平台人手一部古裝大劇,开啓了冬季檔的競爭。靠着這波內容拉動,市場久違地开始升溫。

目前《珠簾玉幕》《永夜星河》牢牢佔據主要熱度榜前二,從站內數據看,前者打破站內最快破萬紀錄,後者於开播第三日破29000,至少達到了行業認爲的熱播標准。

這離不开兩部劇確實給觀衆帶來了一些新鮮感。

應該說,最具市場影響力、最容易孵化爆款的古裝劇,其同質化、套路化問題已非一日;行業關於古裝劇的敘事創新和嘗試,也已經持續了幾年。

到了今年,長視頻大盤的縮水、連續出現重點古裝劇“踩空”的現象表明,問題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候。

給古裝劇找新賣點

“大家都知道,古裝劇到了不變不行的時候。”制片人彤彤向搜狐娛樂介紹道,“現在行業在梳理的是,要拍什么,不拍什么。”

“比較好解答的是不拍什么,也就是過去評論中最常吐槽的那些問題,女性瑪麗蘇、五毛特效、摳圖替身什么的,或者劇情瘋狂灌水。降本增效之後,行業越來越關注避坑,不希望類似的低質化問題直接毀了劇集口碑。”

“要拍的,也就是行業升級的方向,一是在價值上貼近當代觀衆,二是視聽體驗的升級。”

可以說,《珠簾玉幕》和《永夜星河》就分別對應着這兩種方向。

《珠簾玉幕》講了一個“大女主經商”的故事,這也是近年來行業在古裝劇拍什么的思考中,選的一個被認爲可以規避雷點、突出大女主價值的方向,類似關注“搞事業”的作品如《惜花芷》,後續還有《蜀錦人家》《國色芳華》等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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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劇情來看,《珠簾玉幕》的思路是採用了很多正劇式的傳奇劇敘事模式,對趙露思飾演的女主“端午”經歷的磨難有比較正面的刻畫,以較強的“虐”的觀感,形成先抑後揚的觀看體驗。

《永夜星河》則在視聽的風格化上走得更遠。

不同於傳統古裝劇的沉浸式背景,該劇通過刻意強化的遊戲畫風,突出女主角凌妙妙穿進小說異世界做任務的設定,形成了一種強烈的玩鬧感和遊離感,實則增強了觀衆作爲旁觀者對女主角的同理心和代入感。

而全劇喜劇化的處理方式,很好地結合了這種玩鬧感。尤其是幾次女主卡在新手階段、反復刷關卡的橋段,當異世界人物在緊張地捉妖、調查,女主卻在旁觀“喫瓜”或因爲卡bug瀕臨崩潰,整體質感已經是喜劇,而非古裝劇常見的輕喜風。

這種創新的效果,單看數據的話,兩部劇其實已經實現了下半年以來較好的播出表現。

但如果認爲兩部劇的創新是成功的,或許還爲時尚早。

影視策劃曹璐認爲:“影視創新的核心是,弄清楚給觀衆提供了怎樣的情緒價值,讓他們能痛快地笑或者哭,盡興地愛和恨。強烈的情緒價值,就是當下觀衆需要的‘爽’感。”

在這方面,最有代表性的莫過於《墨雨雲間》,“長劇短劇化”的處理方式,讓該劇的觀看體驗如坐上快車;而大女主復仇的一路過關打怪,則在情節上持續牽動觀衆的情緒曲线,形成較爲極致的觀劇體驗。

“什么是古裝劇有效的‘新’,核心就是要給觀衆形成類似的情緒衝擊,一個拿出創意就會讓觀衆覺得有意思、想看的點。”

但也需要看到,這種“game點”並非創新的全部。

“一部劇集是各個工種共同協作的產品,而今年的很多劇集其實是在創意落地的時候出了問題。”曹璐指出。

在新賣點之外,類似的問題暴露出的,是古裝劇敘事創新更具體的系統問題。在這背後,行業持續多年的探索,其實已經有了足夠的教訓。

古裝劇的三次變革

2019年前後,長視頻行業喊出了“內容爲王”的口號,开始了對制作內容的梳理。

“應該說,‘IP+流量’在執行上,一开始就出現了偏差。”導演老羅回憶,“所謂IP策略,一方面是因爲自帶流量,但另一方面也是因爲IP是有成熟的故事,能夠減少前期創作難度。但是在行業實踐的時候,往往把IP改得就剩個名字,因爲行業當時關注的只有流量。”

而當影視資本退潮、長視頻平台進入“億級”時代後的慢速發展階段,如何提升古裝劇的口碑,成爲重點發力方向。

“但當時大部分創新是比較浮躁的,”老羅介紹,“其實還是‘IP+流量’,在這基礎上去跟風市場喜歡的元素,比如當時‘雄競’變成了純愛;後來也不要‘雌競’了,女二基本不再是反派而是閨蜜;還有《慶余年》之後,輕喜風還從男頻吹到了全頻道,類似操作太多了。”

在彤彤看來,很多這類創新來源於行業對市場偏好的單方面理解,“比如觀衆喜歡主角不談戀愛搞事業,結果倆人就只搞曖昧搞彼此相知。我感覺大部分元素類創新都是這種標籤化的。”

更加徹底的變化开始於2022年,當年暑期《夢華錄》《星漢燦爛·月升滄海》《沉香如屑·沉香重華》《蒼蘭訣》等幾部古裝劇連續引爆市場。

行業的降本增效期,在制作層面切實推進了不少變化。

“從那時候开始,平台對古裝劇的過會卡得越來越嚴格,項目怎么拍也有一些明確的要求,比如服化道要有考據,摳圖、替身、五毛特效也會避雷,包括演員也盡可能要求他們用原聲台詞,客觀上說確實改善了很多行業的頑疾。現在頭部劇的制作已經越來越好了。”彤彤稱。

但單純形式上的改良,形成的紅利期到如今已經殆盡。

“觀衆到底想看什么?如果是迎合觀衆的喜好,在劇裏去做元素縫合,那我覺得這種創新更多的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而回避了真正的答案,就是回歸創作規律,拿出好故事、好表演。當然,這對行業來說可能難度太大了。”曹璐开玩笑稱。

找到能夠調動觀衆情緒價值的創新點,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成爲剛需。

曹璐補充道:“如果要讓你的game點落地,那么敘事節奏、視聽還是劇情人物,都要在這個前提下形成一個‘鉤子’。”

回過頭來看,應該說《永夜星河》全新的視聽體驗與喜劇化的敘事,還是滿足了讓觀衆笑的需求,而整體風格統一的沉浸感進一步形成了追看需求;略受爭議的還是演員問題,比如虞書欣表演上的一些小動作,也免不了“夾子音”等話題被提及。

《珠簾玉幕》則是靠着人物命運的“虐”形成了情感衝擊,稍顯可惜的是,因爲开局敘事略顯慢入,“端午”脫離困境的過程又缺乏足夠的情緒起伏,“鉤子”的力道略有不足,也讓一些劇情邏輯問題會更明顯。

古裝劇的創新需要的不只是思路,更是整合內容風格、讓新賣點形成一個“鉤子”的能力。否則哪怕有較好的創新點,要落地依然是個問題。

“什么是好劇集?有比較沉浸式的環境,故事設定和審美要到位;有足夠魅力的人物,吸引他們共情;如果再進一步,能夠滿足他們的價值認同,就會錦上添花。行業怎么變,這個標准是不會變的。”彤彤表示。

探索:有效與無效

如今,古裝劇的創新探索也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

此前搜狐娛樂曾多次撰文提到今年以來古裝劇播出的危機,熱點劇數量較去年明顯下降。直到10月底,《七夜雪》《春花焰》《大夢歸離》等劇頻繁的未達預期,更給行業帶來了壓力。

“爲什么急着創新,就是長期以來的無效創新,始終沒有改善劇集內容同質化、套路化的問題,而有限的制作升級並不能滿足觀衆的需求。當觀衆找不到看這些劇的理由,大盤的流失就是必然的。”老羅稱。

這種無效創新,除了所謂“game點”是否合格,很大程度上就源於制作能力問題。

比如《顏心記》前期以“古裝版《內在美》”的設定吸引了不少關注,但劇情方面的失分讓這個好創意失去了價值;主打古裝探案的《四方館》前期關注也很高,开播後因爲探案线整體的薄弱,以及男女主情感线的失分,表現同樣不及預期。

觀衆的情緒進一步提升了劇集出圈的難度。

“目前的市場我覺得就像是‘驚弓之鳥’。”曹璐表示,“大批路人觀衆已經習慣了不會在第一時間進坑,而是等劇集口碑發酵出來,甚至更新完了再去看,這對行業傷害是很大的。而如果劇集拿不出過硬的口碑,他們寧可選擇不看。”

圍繞制作落地問題,彤彤補充稱:“有些問題是行業長期以來積累的陋習,到現在還有一定的慣性,比如劇情缺邏輯、流量藝人的表演基本功等;也有些問題是目前的平台生態帶來的,比如產品化的制作思維,以及追求藝人數據造成的‘換乘戀愛’。”

“難點就在於,你要滿足平台的制作思維,又要在內容上滿足觀衆的情緒。”

目前,行業也正在進行積極的自我調整。《珠簾玉幕》《永夜星河》的最終表現且不談,但還是表現出了探索的姿態。而不少行業人士也都提到,目前古裝劇的平台過會難度是越來越大的。

“沒有好的創新點,或者沒有較好的制作班底,都很難從平台拿到錢。”彤彤表示。

但反過來看,當長視頻大盤縮水,又面對短視頻、直播、微短劇等帶來的外部競爭壓力,开發古裝劇又依然是平台的必然動作。

“原因很簡單,長視頻拿不出古裝劇或者說流量劇的替代方案,哪怕古裝劇的受衆在遊離,但平台的核心受衆是靠着古裝劇聚攏起來的,要保留基本盤,那就還得做古裝劇。”老羅表示。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平台就像一家飯店,开發的精品劇就像拿手的大菜,但受衆和翻台率有限;而古裝劇就像樓下的午市自選菜,能大大增加人流量,但前提是,這些菜至少口味要過得去。現在的行業就需要給‘自選菜’找到靠譜的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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