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時代的幾位權臣都喜歡這一道美味,制作過程真是講究

北宋的權臣蔡京曾經喫過一種餅,是用黃雀的胃制成的,非常講究。

南宋時,楊萬裏也喜歡喫一種黃雀鮓。黃雀鮓是宋代的江南名菜,與鵝掌鮓齊名,據說味道極佳。

文獻記載,宋徽宗時代權臣王黼被抄沒家產時,家中保存的黃雀鮓竟然裝了三間房子,算一算要害死多少黃雀,比較可怕。

楊萬裏過一首詩,名爲《李聖俞郎中求吾家江西黃雀鮓法,戲作醝經遺之》,用詩句描述黃雀鮓的制法,頗爲風趣。詩中這樣交待黃雀鮓的制法:

“解衣戲入玉壺底,壺中別是一乾坤。水精鹽山兩岐麥,身在椒蘭衆香國。玉條脫下澡凝脂,金叵羅中酌瓊液。平生學仙不學禪,刳心洗髓糟牀邊。”

從中可以歸納出,宋代時江西制作黃雀鮓的方法大致是這樣的:把黃雀整治幹淨,納入壺、罐當中,再加入花椒、鹽和麥粒等調味料,最後倒入酒進行浸泡。看起來,似乎並不太難。

到了明代,《竹嶼山房雜部》中也有黃雀鮓的制法,具體如下:取鮮肥的黃雀,收拾幹淨,用酒擦洗,再用軟帛擦幹淨,從背部剖开,把蔥末、花椒末和少量小麥粒填入腹中調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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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一個小陶罐,把加工好的黃雀頭尾顛倒,一層一層碼放在罐中去。把在鍋中炒過的花椒和蔥屑,加入熟香油、鹽和酒,然後一起澆入到陶罐之中,大致要沒過黃雀一寸左右,達到完全的浸泡。

再把陶罐密封起來存放。這種黃雀鮓可以長時間保存,喫的時候隨時取用,能夠經久不壞。

明代高濂的《遵生八箋》中也記錄了黃雀鮓的制法,與此類似:

把黃雀整治幹淨,用酒擦試,不能用水洗,爲的是防止“犯水”。用今天的觀點來看,就是避免細菌污染,防止腐爛。

用麥子、酒曲、鹽、花椒、蔥絲等調料混合到一起,調和味道。在幹淨的扁壇裏鋪一層調料,上面碼放一層黃雀,再鋪一層料,料上再碼黃雀,如此層層疊碼,最後用竹葉把壇子塞滿,蓋上壇口。等壇中滷出湯汁,倒去湯汁,在壇中灌酒。

當然,楊萬裏喜歡的不全是糟蟹、黃雀鮓一類的甘肥厚味,也有素淡的竹筍、蕈子和蕨芽一類食物,比如他在一首《蕈子》中寫道:

“空山一雨山溜急,漂流桂子松花汁。

土膏松暖都滲入,蒸出蕈花團戢戢。

戴穿落葉忽起立,撥开落葉百數十。

蠟面黃紫光欲溼,酥莖嬌脆手輕拾。

色如鵝掌味如蜜,滑似蓴絲無點澀。

傘不如笠釘勝笠,香留齒牙麝莫及。

菘羔楮雞避席揖,餐玉茹芝當卻粒。

作羮不可疏一日,作臘仍堪貯盈笈。”

楊萬裏是一個有經驗的喫貨,他的經驗是:最美味的蘑菇是那種還沒有完全長开的,即所謂的“釘”。

美於竹筍和蕨菜,他還有一首《春山筍蕨》:

“庖鳳烹龍世浪傳,猩脣熊掌我無緣。

只逢筍蕨杯盤日,便是山林富貴天。

稚子玉膚新脫錦,小兒紫臂未开拳。

莫嫌嶺外無珍饌,一味春蔬不值錢。”

楊萬裏興許是一個有才幹的人,可惜“爲人剛而惼”,人緣不好,結果就是不得重用,報國無門,最後只好闲居江湖,做一個有品味的喫客,在黃雀鮓、糟蟹、蕈子、蒸餅上消磨文字,福耶憾耶?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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