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央行(Bank of Japan)行長植田和男(Kazuo Ueda)可能會無限期地讓央行處於自動駕駛狀態。(路透社報道)

許多市場觀察人士一直在等待日本央行(Bank of Japan)新任行長植田和男(Kazuo Ueda)开始放棄收益率曲线控制、量化寬松以及前任行長黑田東彥(Haruhiko Kuroda)遺留下來的其他超寬松貨幣政策。預計這將推動日元兌美元匯率飆升。

但令人驚訝的是，這位在麻省理工學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接受過創新訓練的思想家自4月9日接管日本央行以來一直保持沉默，他明確表示，黑田東彥的方式非但不會結束，反而會在可預見的未來束縛日本。

日元交易員領會了這一暗示。日元兌美元匯率已回落至140，而不是像以“日元先生”聞名的前財務副大臣榊原英介(Eisuke Sakakibara)等人所堅持的那樣，升至120。

當然，許多人沒有注意到的是，日本公司對24年免費貨幣政策的沉迷，比日本央行一位領導人的勇氣更強大。

黑田東彥本可以提出一個12步貨幣計劃，在他離任的時候讓日本變得幹淨。他表示反對。

現在輪到植田和男(Kazuo Ueda)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保持市場流動性了。5月19日，當他警告過早收緊貨幣政策的“極高”成本時，他幾乎放棄了這個計劃，並有效地承認，他的團隊害怕採取任何可能抑制持續2%通脹前景的措施。

植田和男(Kazuo Ueda)放任自流的可能性只會越來越大。植田和男發表講話的同一天，日經平均指數達到1990年8月以來的最高水平。日本央行將不愿破壞市場的強勁反彈。

國際媒體就像鐘表一樣，不斷拋出經濟學中最危險的五個詞：這次情況不同了。

按照這個速度，植田和男(Kazuo Ueda)可能會讓日本央行無限期地處於自動駕駛狀態。和無數前任一樣，他不希望人們記住他是一個破壞了剛剛开始的股市反彈或更廣泛的經濟復蘇的人。

這種不傷害的精神主導着現代日本的政策制定。日本經濟版的希波克拉底誓言解釋了爲什么自1999年日本央行首次將利率降至零以來的12屆日本政府，都避免了股市受到驚嚇。

包括現任首相岸田文雄(Fumio Kishida)領導的民主黨在內，他們都支持日本央行採取更多寬松政策，並讓日圓走軟。自民黨(Liberal Democratic Party)在過去建立的12個首相職位中，有9個是由這種體制產生的。這就是上田找到自己的矩陣。

在長達10年的黑田東彥時代，日本央行的收支平衡擴大到超過日本近5萬億美元的國內生產總值(GDP)。這就是所謂的“貨幣尾巴搖狗”。

沃倫•巴菲特(Warren Buffett)提醒全球投資者，在日本提高公司治理水平之際，該國卻持有大量現金充裕但被低估的股票。(攝影:澤井新彌)

這個龐大的資產負債表現在控制着日本央行，而不是反過來。這限制了黑田東彥在任期即將結束時設計退出藍圖的空間。

很有可能，2022年12月20日的全球混亂讓任何這樣的計劃都泡影了。

當天，日本央行宣布了最具漸進式的調整，放松了黑田東彥的收益率曲线控制，允許10年期政府債券收益率最高上升0.5%。

日本央行稱這是爲適應美國國債收益率飆升而進行的技術性調整。然而，債券交易員聽到了“日本央行縮減量化寬松”的消息，日元飆升。

在經歷了24年的零利率、量化寬松政策以及對債券和股票市場的貨幣政策爲主之後，日本央行似乎比國際經濟學家意識到的更加進退兩難。“這次市場反彈不同尋常”的說法加深了情節。

投資者投資日本資產並非完全錯誤。考慮到美國的不確定性、歐洲的萎靡不振以及中國國進民退的舉措，日本確實散發着避險的能量。再加上日本央行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注入貨幣，日本股市可能看起來相當有吸引力。

沃倫•巴菲特(Warren buffett)引發的熱議也很重要。這位奧馬哈先知不僅在2020年對日本貿易公司的投資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而且他的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Berkshire Hathaway)也在尋找新的日本資產。

巴菲特提醒全球投資者，在日本提高公司治理水平之際，該國卻充斥着現金充裕、估值偏低的股票。

日本也受益於明確的“不是中國”的動態。許多希望搭上亞洲後疫情復蘇的人考慮到中國對民企發展的限制以及執政透明度的降低，而日本企業深度參與了中國的發展，於是把日本作爲一個更安全的代理。

然而，讓我們記住，日本央行才是人們對世界第三大經濟體樂觀情緒背後的真正動力。如果去掉一些數萬億美元的支持，估值將很快發生變化。

同樣值得考慮的是，植田和男可能忽略了日本央行政策的真正“極高”成本。日本央行充當政府、銀行體系、企業和股票投資者的推動者的時間越長，就越難宣布“最後的召喚”，並在未來恢復清醒。

一些政策制定者可能將日經225指數觸及33年高點解讀爲提振信心，並認爲現在是貨幣政策180度大轉變的時候了。

更有可能的是，情況恰恰相反。由於不想被指責在日本成爲全球市場的焦點之際搞砸了事情，預計植田和男將以傳統智慧從未預見到的方式保持“不傷害”的姿態。

作者：威廉·佩塞克（William Pesek）是一位屢獲殊榮的東京記者，著有《日本化:世界可以從日本失去的幾十年中學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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